
“功利一时荣,诗文千古光。”无数次读到《玉门过》的这句话,都不免嗟叹掩卷,思绪万千。
历史留给我们的是什么?《鼠疫》讽刺地说,人们在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,就是从来不会吸取教训;雨果将历史比作莱茵河,既有法国壮丽的前进波涛,也有德国深沉的潺潺思想水流;而对华夏民族而言,则是“以史为鉴,可以明得失”的谆谆告诫。
从炉火时代的洪荒明灭,到如今车水马龙、天堑变通途,历史的进程浩浩汤汤,皆被史书记载,由诗文传颂,在画卷中永恒,自古物陈列。《美的历程》每每捧读,总让人思绪如潮,仿佛立于黄河之源,俯瞰千浪奔涌、万壑归流——历史的结晶似滴水不绝,却在书卷中磅礴展开。李泽厚先生以平实的笔触勾勒华夏文明史,也让我们得以触摸那璀璨不息的中国精神。
坛场楮钱,箫鼓春祈。祭祀是历史的第一次交响,亦是精神的源头。我们自豪地宣称:“我是龙的传人。”这诞生于远古渔猎时代的神异形象,竟能跨越文明长河,至今仍令世人敬畏幻想。最初,它或许只是部族对力量与庇佑的渴望——赋予它利爪以捕猎,巨躯以占地,腾跃以通天。这便是观念的符号化与仪式化。当年,它们皆是炽热巫术礼仪的一部分,是魔法、歌舞与祝咒的凝结,浓缩着原始人对生存、信仰与希望的强烈情感。而今,它们仍散发着神秘光彩,引人探寻其背后的意蕴。我想,这大抵是中国精神的肇始,源于认知,源于对世界的最初想象,也源于那份永不停歇的探求之心。
百家蜂起,诸子争鸣。真正的思想统合,自秦汉而始。贯穿其中的主旋律,正是理性主义。它承前启后,既挣脱了巫术宗教的古老桎梏,又为华夏文化心理结构的塑造奠定基石。孔子之所以成为文化枢纽,正因其以理性精神重释“礼乐”。他将传统礼制锚定于亲子之爱这一普遍情感,使本无逻辑可言的礼制获得心理学的解释,从而将外在规范转化为内在需求,使“礼”从侍奉神灵转向服务人世。而道家的兴起,恰与之互补。“穷则独善其身,达则兼济天下”,儒道二途终归于一。无论法家的刑律、儒家的纲常,抑或道家的自然法则,皆服务于政权的稳固与制度的革新。正是这种理性精神,使自然经济得以重塑,推动历史车轮向前。
14世纪,西欧掀起文艺复兴;而更早的魏晋南北朝,门阀士族已萌发对人的觉醒。那些看似哀叹生命如蜉蝣的诗句——王羲之慨叹“死生亦大矣”,陶潜感喟“悲晨曦之易夕”——表面悲观,内里却涌动着对生命的强烈眷恋。“竹林七贤”之所以成为六朝理想,非因放浪形骸,而是将目光从外物转向自我,修身养性,最终演化成对精神世界的思辨。
《美的历程》让人清晰感知朝代更迭对思想文化的塑造。盛唐昂扬,士民皆带不服输的锐气;弱宋无能,却孕育“鞠躬尽瘁”的忠贞;蒙元铁骑,拓疆守土,豪迈坚韧;而明朝,草根崛起,犹存疾风劲草之志。我曾写诗为史作注:“景开得明,见建党百年后,岁月不朽。念秦有始皇一统山河,汉有张骞凿空西域,唐有钟磬送禅音,宋营商贾,元踏铁骑,遂作颂赞,念此江山。”
中国精神,恰似这历史的车辙——始于格物致知,继以理性为纲,再至“以人为本”,终衍化出“虽九死其犹未悔”的赤诚、“为天地立心”的抱负、“松柏有本性”的刚韧……它始终昂扬,愈挫愈勇。
行文至此,虽搁笔,却已将对华夏传承的挚爱倾尽。唯愿祖国跨越九州坦途,挥毫续写纸短情长,浴火重生,再披不朽荣光!
文图/李思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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